秋之艳

丛簇花枝叶，红白粉绿黄。

花摇留倩影，叶动染衣香。

鸟雀花间啼，蜂蝶蕊上忙。

年年明丽色，月月锦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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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前，园林工人来了，在几个月前栽种的那一大片月季花地里忙碌起来，清除杂草，修枝剪叶，去掉枯萎花头，拔去死株，平整夏天雨水冲陷的地面，忙了好几天。这片月季园像是被后娘亲了一口，小模样总算有了点可爱的"表情"。

我心想，早干嘛去了？

今年春夏交替时的一天，小区大院里忽然来了一大群园林工人，把大院最大的一片草坪上的草铲除了。最早这片草坪很茂盛，管理得也还不错，有祥和气派。后来物业舍不得花钱养护，长期管理不善，草坪逐渐退化了，冬天枯死的草也被风掀走，这里变得像癞痢头一般，连活着的那点草也萎靡不振。这会儿来铲除旧草，我以为要重新植草皮哪，谁知，过了几天，拉来两卡车刚长成的月季花苗，个头都不大，多数已经开花了，然后那些工人又用了几天把月季苗种了上去，浇了水之后，扬长而去。我以为"月"季，至少要按"月"管理，按"月"开花吧，没想到（世上没想到的事真多）从此没人管了。人们看到这里的月季就爹不亲后娘不爱地自己捱日子了。有时候也会来几个园林工人浇浇水，推着一台隆隆乱响的剪草机把其他一些半大不小半死不活的草坪像剃头一样过了一遍，轰隆轰隆干了好多天，我以为（我老是"以为"）能够把月季园整理整理，可人家弄完了那些地方后又扬长而去。于是，园子里月季出现了一种自生自灭的情景，有的只顾疯长枝干，有的胡乱开花，有的可能生气就誓死不开花，有的可能气不忿儿"自杀"了，看着真让人心疼。这里没人管的时候，一些野草不知从哪里迅速赶来钻到空当里安家落了，人家倒是不用爹亲娘亲的，正好有给月季上的肥料就抢着享用，个个长得脑满肠肥比月季还高。

我说的不过分，谁都知道野草生长的速度绝对是世界冠军，月季花不是对手。

这下好了。经过工人一番美容，园子像个园子了，月季花也一现姿色。我问工人，怎么想起修理它们了？人家说，要过冬了，为明春做准备。我还以为（又以为）是为了改正错误来的，原来是"照章办事"哩。

不管怎么说，月季园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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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之后，北方的秋天算是真正登场了。古人说，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昼夜均而寒暑平。人们的直接感受是时凉时热的，尽管四季中把立秋当作秋天的开始，其实只有在秋分到了之后大地开始陆续展现秋色。对于有些植物来说，秋分也是到了生命最后阶段，庄稼开始成熟把果实留在世间，连向日葵都低着头数自己的颗粒希望日后多子多孙。这片月季花地里尚有不少花头在艳放，大概也在把最后的妍姿摆出，让人们赞叹一番后，心满意足地去过冬，等待明年再和人们周旋。

这几天，没有了野草的月季园干净利索，人们俯视的目光多了些怜爱。特别是一些花朵开的比平时大许多，虽然比不了春上的规模，但"颜值"却不低。可能是园林工人剪枝后，每一株上留下的花不多，有的只在顶部一朵，格外显眼。此时花朵艳开得也很奇特，花瓣都像是植绒般的厚重，一些红花的色彩在阳光下从哪个角度看都很饱和，既不刺眼也不单薄，个个讨人喜欢。

原来我总是把目光放在秋野林地、农郊田园中各种色彩，觉得它们承续着大自然变异时所投射出来的精神。都市里秋天节日花坛极为漂亮，反而觉得人工养植占了主导，花卉本然性质被喜庆主题替代了，让我赞美无言。所以，我对大院中的人工栽植的花卉也怀有这种心理。但是阳光下的红色月季却提醒我，忽略了该关注的东西也是一种无知吧，真该给月季花鞠个躬。

我的无知还体现在顾名思义上，认为月季是每个月开一次，其实，月季只是花的名称而已。月季又称月月红，自然花期是每年的5月至11月，连续不断地开花。中国种植月季历史悠久，据说大约5000年前就有了，曾作为部族图腾。近代研究人员对养植月季花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如连续开花、园林矮化都是养植的成果。近几十年来，由于月季很适宜园林美化，新的品种被培育出来，还能用于各种礼仪场合，名为"中国红"的月季，在北京奥运会上还用它作为颁奖献花中的主体花卉。看来，真不能小看了眼前的这片稀稀拉拉的园子。

今年月季盛开的时候，我曾写过一首五律《咏月季花》：

丛簇花枝叶，红白粉绿黄。

花摇留倩影，叶动染衣香。

鸟雀花间啼，蜂蝶蕊上忙。

年年明丽色，月月锦芬芳。

北方的秋天很短，月季花快要向我们告别了。看着秋艳中的花，我作诗的水平有点愧对它们的付出，等明年吧，开春后我再加把劲，重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