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老鱼行

9月1日，开海、开学是烟台人的两桩大事，今天除了学校门口的人头攒动，作为老烟台人，大家应该都能想象北马路路边红利市场里的人山人海。这里作为烟台人买卖海鲜的“老地方”，之所以能吸引众多莱山区、福山区的市民远道而来地捧场，原因就是种类繁多、物美价廉。

今天，咱不聊当代鱼市，咱来聊一聊历史悠久的老鱼行发源地。历史上的烟台港以优越的地理环境发挥了重要作用,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它与碣石、琅邪、会稽、句章并列为全国五大港口。隋唐时期这里曾是通往日本、朝鲜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起点,元代漕运兴盛,这里是海漕航线上的重要中转港。明清时期实行海禁政策,港口开始陷入萧条。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四月，清廷允许浙江沿海商民，可驾500石以下船只往海上贸易、捕鱼……同年十年，清廷正式宣布解除海禁，令满汉人民“出洋贸易，以彰富庶之治”，至此明清两朝300余年的海禁政策被解除。史料记载，从康熙二十四年到乾隆二十二年的72年中，来华贸易的欧美各国商船达312艘。

工利市场旧貌（资料片）

而在烟台，早年地方志上称之为“渔寮”的地方，是从19世纪中期开始，八方渔民辐凑，港口渔墙林立，渔汛时期，渔业之盛为北方之冠，各地渔船云集烟台，每天进出烟台海湾渔船多达几百只，最大不过2桅渔帆，自开埠以后，渔船迅速增加，由于条件有限，离岸10海里就被称为远洋作业。于是与开海盛世自成体系，在烟台涌现出了大量的渔业，成为龙头行业的支柱。

最早的光国衖子便是渔行一条街，例如协昌泰、福新隆、义盛东等等，那这条陌生的巷子到底在烟台哪个位置？史料记载，现位于北大西街中断北，建于1900年，因单身码头工人多簇居而此，称光棍衖子，后改名国衖子、光国巷，后拆除重建，北起北马路，南至北大西街。

太平湾码头旧貌（资料片）

早期烟台海鲜的交易方式是：渔船靠岸，渔贩直接收购，因双方都不备有大秤，就以“数个”来计量，后来有了渔箱，就以每箱40斤估算，历来没有锱铢必较的情况。后来，沿街叫卖的小贩到摆摊设点，逐渐有了固定的主顾，进而发展为经营批发、加工腌制等业务，曾有一家“全兴义”渔行成为上世纪三十年代“五大渔行”之首。

1916年烟台总商会为了发展当地渔业的优势，开始投资筹建公利市场，1918年8月竣工落成，老烟台人俗称“老鱼市场”，坐落于北马路中部路北，二层楼房和平房结合营业。公利市场依海而建，占地5000多平方米，有商铺570余间，是烟台当时最大也是唯一的鱼市场。市场内聚集了大小100多家鱼行加工海产品，销往京津沪等大城市和其他省份，一时名扬四海。市场的建成同时也促进了四周渔业加工、船具生产、铁匠红炉、水果蔬菜、粗细杂货业的兴旺发展。

1927年，烟台总商会也迁往公利市场对面，成为烟台商界活动中心。1938年烟台沦陷，公利市场被强行霸占垄断，并一度改为“烟台水产鱼市场股份有限公司”。烟台解放后，公利市场再度兴旺，汇集鱼行98家，从业人员达431人。1955年后，原有的大部分建筑被拆除，公利市场仅剩一条狭窄的长廊，后又把新海、新大等海味杂货店及万香斋、心香斋等烧肉铺并入市场，使得公利市场成为经营鱼虾等海产品和肉类禽蛋、蔬菜调料、果品糕点和炊具杂货的综合市场，唯有位于市场中不的公利市场东门楼上的装饰建筑依然高高地耸立在那里，通过它尚可使人联想起公利市场昔日的风貌。

早年，鱼贩买到鱼虾，必须趁鲜走街串巷迅速销售，渔汛旺季，也有长途贩运到邻县农村者，时有“臭鱼烂虾，送到栖霞”的俚语，以至于由于产能过剩，直至上世纪50年代初期，一分钱仍可买2只大对虾，每只重约2两。

于是，海产品的捕捞与销售，保鲜是关键，但在当时没有冷藏设备，只能靠“自然冰”来解决这一关键。而“自然冰”的生产只有南门外清末创办兴记冰窖厂独家，每年冬季上冻期间，冰厂雇佣人工在西南河上游挖池堵河引水造冰，然后藏入冰窖，待来年渔汛旺季销售，并一直沿用至上世纪40年代。个别鱼行、饭馆为了鱼类保险，多在院内打深井，夏季靠深井低温“冷藏”保险。直至1925年“捷敏机制冰厂”创办，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海产品的保险和冷藏功能，但鱼汛旺季仍无法满足需求，所以大量海产品还得由大小鱼行腌制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