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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树趣谈

2016-5-27 11:55|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460| 评论: 0|原作者: 杨悦浦

摘要: 小区院外马路的对面,有一棵高大的杨树。树身后是大钟寺,在它脚下蜿蜒着一条街头花园小路,南到三环路边的花坛,北沿寺院虎皮墙下的一长溜小竹林,小路边种了一些银杏、海棠、龙爪槐,衬托得杨树更高大了。清晨,静 ...
小区院外马路的对面,有一棵高大的杨树。树身后是大钟寺,在它脚下蜿蜒着一条街头花园小路,南到三环路边的花坛,北沿寺院虎皮墙下的一长溜小竹林,小路边种了一些银杏、海棠、龙爪槐,衬托得杨树更高大了。清晨,静静的晨光染上树梢,温蔚可人。看到这棵大树,总会想到它的身份——“村树”。

这棵树应当是这个小区建成以前所在村庄的标志。过去,在京郊农村的村头,都能见到在这样的大树下有一些老年人坐在那里闲度时光,大树的沧桑岁月和老人的平生阅历似乎都融进了历史。


老北京时代这里是郊区。据记载,明清时期这里有个曾家庄,农田富庶,长林佳茂。东边可遥望燕京八景之一的蓟门烟树,西边田野平展可远眺燕山山脉,果然有“右隔城市之嚣,左绕山川之胜”的清谐,于是清雍正皇帝就在此地修建了一座规模很大的寺院--觉生寺,即今天的大钟寺,寺院香火鼎盛一时。清亡后,寺庙荒败,周边的村庄又过起了桑麻本色的日子。20个世纪70年代,我在大钟寺西边的北京友谊宾馆北馆工作,时常到破败的大钟寺前马路边小店吃午饭,看到这里灰头土脸,一副被历史遗忘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当年觉生寺的香火兴旺了。破庙东边有个村子,不注意甚至看不到,我疑惑,那会是当年的曾家庄吗?

20世纪末到本世纪初,觉生寺前的马路成了今天的北三环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钟寺修葺一新,成了供人观览的古钟博物馆。而原来周围那些小村子已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片高楼耸立的居民小区,更没想到我成了其中一个小区的居民——这个小区就是在一个叫做“老虎庙”的村子拆迁后建起的,这个村子就是我曾在这里吃午饭看到的那个村子,村中“原住民”们也住进小区成为我的邻居了。我问过他们原来那个“曾家庄”的位置在哪里?他们一头雾水,不知道有什么曾家庄。可不,已有几百年光景了,一般人谁会关心这种变迁啊。不过我知道了这棵大杨树就是老虎庙村头的大树了。




这是棵加拿大杨,19世纪中叶引进中国的树种,高约20米,叶小冠大,枝繁叶茂,干褐色,皮龟裂,适于北方生长,大都种在村边和村间大路两边,老远就能看到,标志感极强。除了眼前这棵大杨树,小区东侧还有一排同样的大杨树,从排列的状态看,应当是原来老虎庙村外大路的林荫道。每次出门看到了它,有如品阅历史,曾经的蹉跎岁月就在眼前。

现在的京城,市区的范围已经扩展到五环路之外了,高楼成片,道路纵横,热闹非凡,再也见不到往日老村庄的宁静平和了。若走在北京二环以外五环路以里,只要看到一些有几十年和百年以上树龄的大杨树、老槐树、大柳树,它们所在区域很可能就是京郊老村庄。因此,在现代大都市中还能见到"村树"就不奇怪了。


过去,村子中间很少种植加拿大杨,因是速生树种,树干脆弱易断,多种植中国槐。中国槐株高适度,树冠阔大成荫,可供街坊四邻树下乘凉言欢,所以,在今天一些新建筑群的缝隙中,总会见到一些大槐树孓然而立,保留着沧桑古貌,应当也是老村庄的遗物。

若有些地方还能见到一些弯延散植的柳树,那里过去多半是河流,后来河水干涸,河道变成了道路,两侧民用建筑渐多,于是沿河而起的地名和遗留原地的古树,还在唤醒人们的记忆。从我们小区南去就有一条弯曲的大道通到西直门,这条路过去就是一条废弃河道,中段有一棵大柳树,成了显著的地标,因此这条大路的中段就叫做“大柳树路”了。京城老市区(二环以里)也有这种情况,我在西城恭王府上学时,王府(我的大学驻地)西侧有条弯曲的街道叫做“柳荫街”。明朝时,曾是一条从积水潭流到什刹海的弯曲小河,沿河柳岸成荫,河水柳影泛绿。后来也是干涸后变成道路,清代乾隆重臣和珅在此地修造府邸(即后来的恭王府)时,这里已是一条宽大的胡同了,名为李广桥西街,由于古老的柳荫遗韵尚在,后改称柳荫街了。




旧时京城城墙以内的大街和胡同中也都种植中国槐,至今像东四南北大街、西四南北大街等老街道中还保留着这一树种。如今环路以外的新建大道,多植生长快树冠大的树种,如白杨、悬铃木和银杏等,这些树挺拔高直,银杏能长15米到20米,秋来金黄高贵,白杨能长到30米,树干银白洁净,极富观赏性。白杨也叫大叶杨或响杨,刮风时阔大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清籁般腾越堪听,走在下面真是一种享受。

京城有一类树与百姓有点距离,那就是松柏。故宫后花园、天坛、太庙、颐和园等建筑群,以及一些平原大庙、深山古寺,都会种植。如果村子里有规模稍大一些的寺庙也会种上一些。在北京还会见到几株高大的松树围在一起的景观,那里原先一定是大坟,如公主坟、豫王坟、英家坟等等前朝望族墓地。1970年代以前老北京城墙(今二环路)外面就算是郊区了,皇帝陵墓到山里找地方修去了,王爷公主等就在郊区平原空阔处(多为封地)选址造坟,之后种上一圈松树以示庇荫后代。世事更变,坟地被夷平后松树则保留了下来,在平阔的大地上,一丛松树格外显眼,成为了地标。北京有个颇富名气的地名“五棵松”,原是清提督劭英的坟墓,记得我当年出复兴门西去石景山找家兄,必要经过这里,坟头已无,孤零零的五棵高大的松树是唯一的地面标识。1966年修建地铁一号线时那几棵松树不幸死去,后来为了这个宝贝的地名又在大路边种上五棵新的松树。如今,它的下面是地铁东西穿过,上边是高架桥南北穿行,周边高楼一哄而起,这五棵松树像个小盆景似地蜷缩在那里,既没有了地标意义,也没有往日的神气了。

我们小区外的这棵大杨树生长仍很旺盛,只是不再具有“村树”意义了,就像在京城留存下来的那些大树一样,恢复了树之本然,还被保护着,活得更为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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